猫猫🐟今天吃到羊腿了吗

灵修夫妇之凡间

写的太好了!!!为啥不是剧本啊啊啊啊啊啊!!(⋟﹏⋞)

阿暖的楼阁:

已是入夜时分。


今日里是中元节,闹腾了大半宿,她现如今已是乏了,便是连着鞋袜都未脱直接往床榻上一滚,没几下就头一歪睡去了,一旁还搁着方才一直拿在手里的凤凰灯。


那案桌上昏黄的烛火憧憧,忽地轻轻晃了晃屏风上的影子,便是看见房内已然多了一个人,一身黑衣遮掩了容貌,像是已经等待了许久,一动不动地望着不远处那人。


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原本圆润如葡萄的眼眸,留下一剪阴影垂在皎若凝脂的肌肤之上,掩映着浅浅的呼吸,连着唇角都勾着笑意。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远远地望着她,如此这般仿佛已是前世今生,辗转来回了许久,久得他已经忘记了沧海桑田,而在某一日里终得上苍眷顾,将她重新还回了他的身边。


那模样还是与前世如出一辙,就连性子都是一般无二。她素来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在这一世里仍是这般。不再有陨丹的桎梏,不再有有天界和花界的恩怨纠葛,不再有圣医族使命的阻碍,这一世再度重生为人,她不过是这小小的村镇上一处不起眼的文房四宝铺内掌柜夫妇的独生女,得了双亲的疼爱,有好友的从小相伴,每日里便是这处寻茶点那处看折子戏,这厢里被先生追着课业,那厢里向着爹娘撒娇。


便是一个寻常的女儿家,被捧在手心无忧无虑。


只除了一样,便是她的眼眸。


这镇上的人都知晓,大街上拐角处那头棠樾居家的女儿,便是容貌性情样样都好,唯独便是自小就患了眼疾,天生不见五色,唯黑白二色尔。


他看着那对夫妇来来回回请了不少大夫前来看诊,也是试过不少独门偏方,却是始终不得好转。末了那些个大夫大多都摇了摇头回道:“这怕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医不得了。”


他也曾让魔医幻化成寻常人去替她诊治,那魔医乃是六界之中数得上的医术翘楚,那日里看诊后向他回禀道:“这姑娘乃是前世里眼睛受损,以至于转世时带着眼疾,也不知当时到底受的什么伤,怕是连太上老君的仙丹都回天乏术。”


他沉默了良久,许久才说道:“她当日里受的是苍穹之光,可是真的无药可治?”


那老魔医颤颤巍巍地答道:“老朽无能,但是请恕老朽直言,这天上地下,怕是无人能治苍穹之光,这位姑娘,着实可惜了。”


他只觉得心头像是被狠狠一揪,没来由地酸涩起来。她素来是喜爱这橙红浅绿的颜色,喜爱那般春华秋实的景致,现如今,便是再也看不见了。


她当日里以一瓣真身化成春华秋实赠予他,他们曾许诺再往后的人生里携手共度这人生四季,哪里知道这世间变幻无常,当日里的许诺最后被埋进时间的尘埃里,再不见来日。


她已是看不见这青山绿水草长莺飞的鲜活,只余下苍凉的黑白,让他握紧了掌心。


她曾欠他一命,现如今已是以命相还。


而他欠她的这一双眼眸,又该用什么来还?


他与她相见的那日里,院子里头的凤凰花开的格外的好。大朵大朵鲜红的花朵,绽放在大片的阳光之下,洒下星星点点斑驳的影子,像极了栖梧宫中的那棵。


而她就坐在凤凰花树上,晃荡着脚丫,笑得比这凤凰花还灿烂夺目。


这是他为她亲手栽种的。


在她出生的那一日里,正是漫天冰雪覆盖的时节,他披着厚厚的黑衣,听着屋内传来婴孩的啼哭声,整颗心就像那一夜皑皑的白雪,忽然沉寂下来。


像是纵身越过千山万水的飞鸟,终于寻得栖息的地方。


又像是这跋涉了许久不知终点在何处的行人,忽然间寻到了归去的方向。


他替她种下了这一株凤凰花树,一如曾经她送与他的那株红花盈树,既然已经在天界消失,不如在此处重新开始。


她那时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已是出落得格外亭亭玉立,眉眼之间与他记忆中全然重叠,侧着头问他:“你是谁啊?”


他一时间竟然答不出话来,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旭凤。”他半晌之后才答道,“你可以叫我凤凰。”


“凤凰?”她笑得越发明朗,“这名字好,和我这凤凰花树一样。”


她说:“我叫锦觅,觅食的觅。”


她说:“我娘亲说了,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希望我能繁华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


她说:“你若是没事,陪我上来一起赏赏花可好?可惜了,人人都说这凤凰花是红色,怎地我看出来便是黑色的一团,和其他的花无甚差别。”


他便是站在树下望着她,只觉得心口在来回剧烈地颤抖,恨不得将她抱紧在怀里,又恨不得带着她去到没有别人的地方,只余他们二人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可是最后,他只是淡淡地叮嘱道:“小心些,别摔着了。”


她偏偏格外喜欢闹腾,眨了眨眼就纵身探向树下,惊得他这么伸手一拉一带之间,已是将她带进了怀里,还未等开口责备,就听见她惊喜道:“你是神仙?”


他只得收回了训斥的话语,神色复杂地反问道:“若我不是神仙,而是妖魔,你可会害怕?”


“怕什么?”她嘻嘻笑道,“可是你当真是妖魔?怎地有长得这么好看的妖魔,我看话本上的那些都鄙陋的很。不过长得像你这般妖孽的,不当妖魔可惜了。”


眼前的她已然没有了曾经的记忆,却仍是对着他笑得一如初见之时,忽地从身后递过来一朵凤凰花:“喏,送给你的。”


他低头看着眼前绽放的如火如荼的红花,伸手接过却是将它别在了她的发间,那鲜艳的颜色配着她此刻的模样,果然是特别的好看,唯独她配得上这般炽热的颜色。


从那日里之后,她便是格外喜欢与他在一起,闲来无事便是喜欢唤着他“凤凰”“凤凰”,那一声声如泉水般落在他心头,将他原本躁动的心熨妥地格外安静。


他本是隐了身形与她相伴在一处,却又怕她看不见,又担心万一哪一日里她有个意外,便是将头上的那一支凤簪插进了她的发髻之中,握住了她想要取下来的手,一字一句地叮嘱道:“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取下来。”


他的寰谛凤翎只此一支,只与她一人而已。


他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道,今日里和肉肉去了何处听折子戏,又去了何处看花灯,说起过几日里便是中元节,她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们妖魔也喜欢花灯吗?你可喜欢什么样的?我做给你。”


他看着院子中的凤凰花说道:“我喜欢凤凰灯。”


凤凰花常开,凤凰灯长明。


此一生,你我常相伴。


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她颇有些愁眉苦恼道:“难是难了些,不过我可以试试,若是作出来丑了些,你可别嫌弃。”


“无妨。”他忽然间笑了笑,“我看过这世上最难看的凤凰灯,想来不会有更难看的了。”


果然她还是对女工绘画差强人意了些,仍是和上次一般,就连缠个红线都是把自己整个绕了进去,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只得由得他手把手地教着她。


夜深了便是靠着他沉沉地睡去了,那浅浅的呼吸贴着他的胸膛,让他的心口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细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伸手拢了拢她垂下的发丝,俯身在额前烙下浅浅的吻痕。


这般安静而恬淡的生活,这般彼此依偎的日子,便是他心底最好的相伴。


没有旁人再阻隔在他们之间,没有那些彼此给予的伤害横亘在他们心头,不过是他与她,两人而已。


那人也曾来看过她。


便是看着她躺在他胸口兀自睡得安静,那发髻之上斜斜地插着他的寰谛凤翎,轻笑一声自嘲道:“在她心中,我终究是比不过你。”


他仍是神色如常地将手中的凤凰灯搁在一旁,扶了扶她的身子,让她靠的更舒服些,随口说道:“从一开始,她心里本就只有我,只是我们用了太长的时间才发现。”


他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抬眼望着他时,神色已是含了肃杀:“我不会放手,你不必白费心力。”


“我费尽心机,到头来终是比不过你。”那人一身白衣站在月华之下,显得越发清冷,“她唯有对着你,才会倾心交付,对我终是不得亲密。”


“旭凤,你我之间,到此为止。从此以后,前尘往事尽散,你做你的魔尊,我做我的天帝,我们再不相犯。至于锦觅——”那人瞥了一眼她的睡颜,正是睡得香甜而不自知,“我放她自由,她也放我自有。”


那一袭白衣来的匆匆去的匆匆,甚至于她仍是睡得这般安静,像是从未察觉。


终究于她来说,那人本就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过了便是过了,何必再回头张望?眼下想要在一起的,想要携手相伴的,不过是他而已。


终是到了那日的中元节,她一手提着大红色的凤凰灯,本想要牵着他的手,却是被他握紧了。眼下他仍是隐着身形,却是包紧了她的手掌,看着这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那来来往往的笑语,她免不了兴奋了些,哪里知道一个转身,已是被冲散在人群之中。


此时正是月上柳梢的喧嚣时候,整座望月桥上挤满了人群,她连着手中的凤凰灯被人群推搡着向桥上走去,慌忙回身想要去寻他的身影,可是哪里寻得到?便是急切地唤他:“凤凰!凤凰!”


霎时间,天地之间倏地安静下来,四周的喧嚣像是一时间静止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却是被人直接抱了起来。


他像是从未这般紧张过,搂紧了她的腰身低声道:“抱紧了,莫要再走丢了。”


再走丢?她何曾走丢过?


她侧过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微微挑起的丹凤眼,墨黑深邃的眼眸,与她梦境之中的人影在交相重叠。


像是曾经的许许多多次那样,有些画面猛然间在脑海中浮现,张扬的,傲慢的,神情肃穆的,与她说笑的,一张张,一幕幕,就像是时光在快速地倒转,最后停留在那人一身金色铠甲居于云端之上,对着她说道:“我乃是天界战神,火神旭凤。”


她猛地攥紧了自己的心头,只觉得心头这般酸涩,就像是含着一口没长熟的山葡萄,酸的她有些眼睛发胀,差点就要夺眶而出。


凤凰,她的凤凰,他们初次相见时,他是何等的张扬自傲,现如今又怎地这般内敛而低沉?


“凤凰……”


她伸手抱紧了他,手中的凤凰灯来回摇曳,就像她的眼泪终是在他的胸口滚烫,灼伤了心头的温度。


他便是知晓,她已是想起来了。


那些前尘往事呼啸而来,曾经的过往有多惨烈,眼下她抱紧了他,那滚烫的温度像是落在他心尖上,让他哽咽了声音:“锦觅……”


他也曾迟疑过,究竟是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于她好,还是回想起前世种种于她更好。最终却是望着她不知烦恼忧愁为何物的脸庞,将曾经的过往尽数压在自己的心头。


而现如今已是到了回身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回到了最初,那个他初见时的葡萄,与他恩怨决绝的葡萄,将一切尽数还给他的葡萄。


“我们重新开始吧。”


浅浅的吻痕落在她的眼角,他轻轻地叹息道:“随我回去吧,这一次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


她呜咽一声,没入他的怀里,拼命点了点头。

从此以后,她便是他的命,他便是她的眼眸,那些未曾来得及去看的人生四季,只要是他在她的身边,哪怕只余下黑白二色,也胜过天界五色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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